【我的家书】写给天堂里奶奶的一封信(刘明樵)
编者按:2018年常德市商务局退管处为了开展好“传承良好家风、争创文明家庭”增添正能量活动,在推出“家风·传承”系列报道和“文明家庭”事迹展播的基础上,从六月一日开始,我们在常德市商务系统广大离退休老干部和常德市商务局退管处全体机关干部中征集“我的家书”。从近日开始,陆续推出我们所征集的“我的家书”,欢迎关注。
写给天堂里奶奶的一封信
——常德市商务局退休干部 刘明樵
敬爱的奶奶:
您好!
再过几天就到农历七月初九了,您离开我们整整58年了。我作为您的孙子,曾和您在一起生活过不长不短的18年时光。虽然您离开我们半个多世纪了,但您慈祥的音容笑貌和高大的女性形象永远历历在目。
您一生历经磨难。我从叔父写的《母亲》一文中得知:您生于1889年农历正月十八日。出生未满三个月,就被您的身生父母送弃到常德县育婴堂。进育婴堂后第三天,便被我的曾祖母把您连同生庚八字一起抱回家。从此,您便成了我曾祖父家的童养媳。听老人们说,我的曾祖父年轻时误入歧途,吸食鸦片,欲戒不能,破罐破摔,导致家贫如洗。您由于先天不足,后天少食,到三岁时才能自己走路。在您约七岁时,我曾祖母因患严重风湿病无钱医治致瘫,只能由好心人帮助“抬瘫窝”传送,沿村挨户乞讨活命。这时您无奈只能同行陪伴侍候照料,艰难度日达两年之久。待到我曾祖母病情有所好转,您俩已是无家可归。后来在族邻长者们多次出面,一再规劝我曾祖父才把您俩接回,暂时寄居在族曾祖父刘绍君家,由曾祖父提供少量粮食维系生命。
您一生发奋持家。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可恨的穷人家,您在煎熬中慢慢长大。您人小志向高,立誓要身体力行,克勤克俭建成一户正常人家。是您,在婆婆多疾病,公公不顾家,生活很艰难的情况下,小小年纪就开始外出打工挣钱,或是到斗姆湖买回棉花,日夜纺纱赚加工费,以此补贴家用。是您,和爷爷一起日夜劳作、省吃俭用稍有积蓄后,买下原借居刘绍君家的半边屋场和一间半小瓦房,从此才有了自家人的立足之地。同时又租佃本族的几亩祭祀田耕种,开始慢慢打下建家立业的基础。到您23岁那年,刘绍君家要拆迁他的另一间半小瓦房,您便被迫也要拆屋重建。此时您身怀六甲,仍以不怕吃苦的精神和顽强的毅力,天天跟男劳力一样挖土筑墙干重活,终于新建成一间半小瓦房和一座土墙茅屋。就是在这一间半小瓦房和土墙茅屋里,您和爷爷瞻养了无力劳作的公公婆婆,养育了我的父母、叔叔和姑姑们长大成人。
您一生重视读书。您自己没文化,却有“人要读书”的思想。一家人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困境中,您也千方百计让我父亲、叔叔、姑姑分别读了两三年私塾,以期教化他们穷亦有志、知书晓礼,成为好人和有用之人。他们三人学习成绩优秀,可惜无钱多读书,只能辍学在家务农。后来,他们都因为能识字算数,成为我们当地的有用之才。
您一生尊老爱幼。从我懂事起,就经常听您说:一家人,亲上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您教导我们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以和为贵才能兴家。我曾祖父吸食鸦片时,您大胆坚持苦口婆心劝诫。当我曾祖父戒掉鸦片,却无力劳作而游手好闲时,您却以礼相待,不予指责嫌弃,顺从他安度晚年。我七八岁时,邻居刘咸庭家两孤老要抱养我,三番五次做我家里人工作。是您怕我被抱养后会受到心理创伤,一棰定音“等我死了再说”。但在1954年春刘咸庭老人病重临终前,您却要我到他俩老家去帮助守候。结果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老人辞世,还是我麻着胆子协助夏大妈为他穿的寿衣。
您一生言传身教。在我的记忆中,至今还留存着许多您的“言传语录”。您常说:小孩看小,小好好到老。教育我们从小要学好、长大才有出息。我7岁多时家乡搞土改,家里和别人家共同分得一条耕牛,我便开始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看牛生涯,时常能获得您给我留一大碗蔬菜的奖励。您常说:人不读书,难有出路。鼓励我们要好学上进奔前程。我读小学时,早晚放牛也带上课本或别的书,抓紧时间学习。我读初中时,面对种种压力,您鼓励我,您支持我,使我坚持读书到投笔从戎。您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一生之计在于勤。教导我们要抓紧时间,勤俭持家。我父亲、叔叔长大后,农忙时耕种租佃来的田地,农闲时帮人做砻或帮人做磨子,日日夜夜从年头忙到年尾,只有大年初一才休息半天。使我记忆犹新的是,您不仅言传身教而且还身体力行,每天晚上十来点钟,我都是在父亲、叔叔锯木头、劈木板,您和我母亲、婶婶纺棉纱的“大合唱”声中睡去,第二天清晨五六点钟,又是在同样的“大合唱”声中被唤醒。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敬爱的奶奶,您的一生是平凡的,但就是这些良好家风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我从小就在您的言传身教中立志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做一个充满爱心的好人。1962年6月我参军后,便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不断成长。我曾立下志向做有用人,写下了志向联语:“二十而立,当立志立业立功;花甲若悔,莫悔玩悔懒悔罪”。也许下心愿做好心人,写下了心愿联语:“心系亲友学友战友朋友,愿献真心诚心关心爱心”。
敬爱的奶奶,我现在已过古稀之年,也是有家有室了。正是您一生的坎坷经历、一生的勤俭持家、一生的尊老爱幼、一生的言传身教让我受益终生。奶奶请放心,我也会像您一样教育我的后辈,把您良好的家风家德终生不忘,发扬光大,永续传承。
天堂里的奶奶,我永远爱您!
2018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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